雖然打從一開始,歌羅天就不認為小小的夜叉族會有多難對付,然而既然是在這末世與天上破軍星相對應的種族,卻讓人不得不多加留意。
兀自沉思期間,歌羅天突然感覺一股異樣的戰慄沿著背脊爬上後頸,不安的情緒瞬間籠罩住她的心頭。
「陵伽,」歌羅天側頭召喚一名族人,在她的呼喚下,一隻原本伏在地上的大鵬金翅鳥倏地抬起頭來看向她,「回風谷裡好像有動靜,你去看看。」
發出一聲低鳴後,陵伽便振翅往回風谷的方向飛去,然而就在她的身影從樹林間脫出的瞬間,歌羅天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顫慄,彷彿一顆心臟被驟然捏緊那般難受──那是身為迦樓羅王的直覺,她的族人將面臨危及性命的危機。
剎那間,一支嬰兒手腕粗的巨箭帶著破滅一切的氣勢破空而來,發出巨大的呼嘯著射向空中那抹金色身影。在歌羅天還來不及出聲示警前,陵伽發出一聲驚人的悲鳴後,重重地摔落在地上,霎時塵土飛揚,紅黑色的鮮血從陵伽被射穿的傷口泉湧而出。
這一下攻擊讓所有的迦樓羅躁動了起來,歌羅天更是以最快的速度奔到陵伽身邊查看她的傷勢。當她看見那不斷自傷口中湧出的黑色血水時,金色的眼眸不由得閃過一絲異色,只見她毫不猶豫地伸出左手壓在傷口附近,右手腕繞在那支射進陵伽體內的巨箭,使勁將它拔出。劇烈的疼痛讓陵伽忍不住再次發出一聲悲鳴,震得腳下大地一陣輕顫。
雙手用力壓在陵伽的傷口上,歌羅天的口中喃喃吟頌著咒語、開始以幻力凝結她的傷口。然而不論她如何集中精神催動幻力,都無法使那傷口恢復絲毫。直到那時候,就算是歌羅天也驀然色變。
「這是怎麼了?」一旁同樣化身為人形的族人往二人的方向靠攏,擔心地問。
「我才在想,怎麼會有箭弩能夠射穿迦樓羅的金羽護甲,原來是淬了摩羯的血毒。」知道在陵伽還沒有清除體內血毒之前,再多的幻力也是枉然之後,歌羅天縮回雙手,金色眼眸惡狠狠地瞪向回風谷。「那群夜叉倒是想得透徹,連血毒可以破金羽護甲的事都知道了。」
「那現在怎麼辦?」
「當然是死守,現在龍族裡根本無人能再戰,我們若退了,只怕雲浮山今日就要淪為死地。」
「那麼……」
金色旋風霎時卷起,挾帶著眩目流光,原先站在歌羅天身後的族人再次恢復為大鵬金翅鳥的外形。只見他彷彿是在招呼著其他族人似地仰起頭發出一聲啼鳴後,便振翅往回風谷的方向飛去。
剎那間,無數大鵬金翅鳥再次展翅於天際,他們的眼神裡充滿戰意,距離上一場發生在大陸上的戰爭,已經長達七千年了。如今他們再一次從九天上返回人間,為的就是阻止這一切──七千年前他們拋下龍神遠去,而七千年後的他們將誓死撼衛雲浮周全。
看著那漫天飛起的金色大鳥,羅剎的嘴角不由得揚起一抹嘲弄的笑意,原本已經誓言從這片土地脫離的種族,做什麼還要回來插手這渾水呢。當年龍族殘害夜叉時不見他們站出來制止,如今惡貫滿盈而受人撻伐時,卻又似正義使者般地橫擋在前。
既然如此,他就讓他們嘗嘗這耗費十數年才完成的十字巨弩的厲害,反正如同巴林所說的一樣,在這神幻大陸上沒有絕對的存在,就算是大鵬金翅鳥也有弱點。
「巨弩手,準備!」羅剎的眼睛依然死死地盯著那些不斷接近的金色身影,在高舉的右手往下揮落的同時,發出最後一聲喝令,「發射!」
隨著那一聲命令,羅剎身後一字排開的巨弩車轟鳴大作,無數支由精鋼打造而成的巨弩挾帶著強勁的力道呼嘯而出,往迦樓羅的方向疾射。剎那間空氣裡回蕩著肅殺之氣,不過一夜之隔,回風谷裡再次展開第二場廝殺。
有些閃躲不及的迦樓羅在半空中被射中後,發出一聲悲鳴即從半空中跌落,每跌落一隻、羅剎的笑意便加深一層,然而卻並非每一箭都如此順利。只見某些迦樓羅身子一偏,竟然硬生生將巨弩以利爪抓住,雖然強勁的力道讓他們的身形在空中偏頗了一下,卻是很快地就恢復平穩。
眼見如此,羅剎立即發出第二道命令,霎時所有發射完的巨弩車前被三、四名夜叉戰士架起一面像是盾牌一樣的東西,只是那大小只怕有原先的十倍大。下一秒,只見那些抓住巨弩的迦樓羅使勁將巨弩用力擲向巨弩車,竟是打算將它們破壞掉。來不及架上盾牌的巨弩車,在轉眼間便被迦樓羅回敬的巨弩給砸得不成模樣。
即便如此,仍然有許多架巨弩車可以繼續發動攻擊,剎那間回風谷裡戰成一片,巨弩車發射的聲音轟然作鳴、震耳欲聾。震耳欲聾。每射出一箭,整個地面都在顫抖。
除了巨弩手,羅剎同時下令弓箭手待命,只要有迦樓羅進入射程內,立即以淬了血毒的箭射向他們──只要搶得先機、就有機會成為最後得勝者!
一片混戰中,有迦樓羅突破箭陣,伸出彷彿有電光凝聚的爪子,一抓之間,竟然將一架巨大的十字弩車化為齏粉。其他跟著闖入箭陣的迦樓羅則是見人就抓、見人就啄,剎那間被抓得肚破腸流,或是啄瞎雙眼的夜叉戰士數量竟不亞於被射落的迦樓羅。
見狀,羅剎再不遲疑,只見他霎時縱身一躍,舉起手中象徵夜叉王的長劍往離自己最近的一隻迦樓羅斬去。那把劍在他手中煥發出前所未見的眩目光芒,吞吐著凌厲劍芒,然而卻沒有絲毫王者之風,只是閃爍著妖異之光。
剎那間,只聽聞一道重物墜地的巨大聲響,眼前情景竟然雙方人馬在瞬間暫停了手邊攻擊--羅剎竟然以一己之力,將大鵬金翅鳥斬殺於劍下。就算是摩羯血毒也只能使其重傷而無法致命的迦樓羅,竟然被區區一個夜叉斬去首級。
看著跌落在回風谷內、身首分離的族人屍體,漫天飛舞的迦樓羅突然齊聲發出悲鳴,其中一隻更是不顧一切地撲向那名痛下殺手的敵人。
像是早就料到會是如此的羅剎臉上沒有絲毫懼意,只是換上一臉冷笑,在迦樓羅再次俯衝到一定距離時,縱身一躍、竟是跳到了迦樓羅的背上!
「為了方便,只好將就點拿你來當騎獸了。」
為了不被甩下鳥背,羅剎持劍的右手死死扣住迦樓羅的脖子,伸出浮現蟲形圖騰的左手覆上他的頭頂。剎那間,黑色的霧氣從他的手掌冒出,像是有生命般地包圍住迦樓羅的頭部。彷彿被那黑色的霧氣所驚動,座下的迦樓羅發出劇烈的啼鳴,更加瘋狂地想要將霸占在背上的敵人給甩下身去,卻是途勞無功。
隨著愈來愈濃烈的瘴氣,羅剎的左手開始浮現蟲形圖騰,彷彿與瘴氣互相呼應一般地、圖騰像是活過來似地蠕動了起來。就在它們化出形體,掙扎突破羅剎的皮膚,想要鑽進迦樓羅體內時,一道人影瞬間撲向羅剎,一手抓開他壓在迦樓羅頭部的左手,另一手則是勾住他的頸項將他從迦樓羅的背上拉落。
「自己甘願墜落就算了,竟然還想要讓那異界蟲形侵蝕我的族人嗎?」
半空中拉著羅剎從迦樓羅背上跌落的,正是迦樓羅王歌羅天。只見她惡狠狠地瞪著眼前已經站隱身子的羅剎,一雙金色的眼眸彷彿要噴出火來一樣。
看著氣憤難當的歌羅天,羅剎霍然仰天大笑,望向歌羅天的眼裡忽然煥發出同樣的金光,只是那種金色裡隱藏著最深的黑暗。那一眼讓歌羅天霍然心驚,驚訝地發現眼前的夜叉族戰士竟然在一夜晚完全變了個樣,在他的身上竟然散發著那樣強烈的肅殺之氣,而那雙眼睛更是讓人不寒而慄。
「召來這異界蟲形的,算起來還是你們這些自以為高高在上的種族,我不過是讓你們也嘗嘗這種絕望的感覺。不過你來得正好,只要殺了你,失去王的迦樓羅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剎那間,羅剎手裡的長劍隨著他舞動劍影,挾雜著濃烈殺意的劍氣噴薄而出,往歌羅天直撲而來。手上沒有武器的歌羅天只來得及合身一滾,避開了要害。然而羅剎卻沒有打算放過她的意思,劍鋒依舊貼著歌羅天不放。
轉眼間,吞吐著瘴氣的長劍切中歌羅天的肩膀,一擊得手的羅剎臉上浮現一抺冷酷的笑意,手中長劍毫不留情地斬下,瞬間就要把歌羅天的身體整個斜切開來!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歌羅天的腳下突然浮現一道結界,霍然展開的結界發出一股強勁的力量、硬是將羅剎自歌羅天面前推離。幾乎是同一時刻,感覺到有人逼進的羅剎一劍揮出──叮的一聲,手腕發麻,恰恰擋住了濂樂必殺的一擊。
「哼,沒想到青濂將軍也會暗劍傷人?」
「對付你,用不著太光明正大。」
一招交擊後,濂樂連忙扶起受傷的歌羅天向後退開數尺,就怕對方趁勢攻擊。方才與羅剎那一交手,讓濂樂不由得感到一陣心驚──那一劍的力量大到不可思議,根本無法讓人相信眼前的人是羅剎,彷彿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在雲浮山上聽見迦樓羅發出驚人的悲鳴後,濂樂、卯真和邢便急忙帶著還能作戰的族人趕下山來一探究竟。雖然不意外羅剎再次發動攻勢,然而他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夜叉竟能將迦樓羅重傷至此,而眼前的羅剎更是重創了歌羅天。濂樂無法想像若自己再遲一步,歌羅天將要面臨怎樣的下場。
「哈哈哈,說得好,昨天讓你逃了,今天我定要將你的項上人頭取下!」
大笑聲中,凜冽的殺氣直逼而來。銳利的劍氣破空而至,直刺濂樂心臟、咽喉和眉心,令他必須集中全部精神才能堪堪格擋。雖然昨天已經交手過一次,然而濂樂卻驚駭地發現,羅剎的攻擊速度忽然比以往快上數倍,出手之凌厲與昨天簡直判若二人。每接一劍,濂樂的心便不由得沉重一分,眼前的這個人,只怕是已經將自身血肉全然奉敵給虛無,遲早成為被喪失心智的異形之物。
「歌羅天,你在這裡我會無法專心與他放手一搏。」濂樂收斂心神,第一次以幻力將聲音直接送入歌羅天的腦海中,「白龍王已經將你受傷的族人帶回雲浮山設法解毒,你快過去給他治療。」
雖然不甘心,但歌羅天知道濂樂說的是事實,只好捂著血如泉湧的肩膀退出戰場。就在她即將退出回風谷時,眼角餘光突然看見一道銀光以極快的速度,從山谷的另一邊、穿過無數夜叉族戰士急掠而來。在那一團銀光中,竟然挾雜著讓歌羅天再熟悉不過的力量氣息──
「銀月……?」
大吃一驚的歌羅天當下立即回過頭看向那抹銀光,卻發現那不過是擁有月神祝福之力的西之丘天狐。然而當她仔細看清楚天狐背上所載的人是誰時,不驚發出一聲歡喜的低呼。
除了歌羅天外,不少人也看見那道急掠而過的銀光,卻沒有任何一個人來得及做出反應。只見奇幽以最快的速度穿過回風谷,就算是經過歌羅天身邊也沒有停下腳步,一路往雲浮山的方向衝去。
看見回風谷裡的慘狀,奇幽的心是沉重的,他們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而且中途還因為晴琦的關係,讓雲焰不得不留下來對付她。就算自己趕到了,也無法對眼前激烈的戰況有絲毫助益。坐在他背上的藥師更是被眼前的人間煉獄所攝,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有誰想像得到,七千年來在大陸上消聲匿跡的大鵬金翅鳥會再次出現與龍族並肩作戰。又有誰想像得到,夜叉族竟然有那樣驚人的力量,可以同時將龍族與迦樓羅族如此重創。
奇幽腳步不敢有絲毫停歇,只是不斷地往雲浮山奔去,卻在抵達龍族宮殿之前停下腳步來──亦或是說眼前所看見的景象,讓他不得不停下腳步。
在抵達雲浮山上的龍族宮殿之前,會先經過一處佈滿奇石巨岩的曠地,只見每一巨石下,都伏著一隻重傷的迦樓羅。每一隻迦樓羅身邊都有一、二個白龍族人在照顧著,雖然已經將巨箭從他們身上拔下,然而白龍們對於那讓人觸目驚心的傷口卻是束手無策,即使是白龍王丞也只能勉強止住泉湧般的鮮血,而無法化去讓迦樓羅不斷發出哀鳴的摩羯血毒。
當奇幽被眼前景象所攝,兀自出神時,沙耶和沙魯卻已經自動自發地從他背上滑了下來。
或許是藥師的天性使然,沙耶不忍心聽見迦樓羅那樣痛苦的鳴叫,竟然就這麼直接地走向其中一個正低頭試著為迦樓羅減緩痛苦的龍族這麼問:「他們這是怎麼了?是什麼樣的攻擊居然會讓迦樓羅受那麼重的傷?」
正忙得不可開交的丞沒有想到這時候還會有人問自己這個時間,卻在抬起頭來看清楚發問的人是誰時,不由得一愣──有如碧玉一般的眼瞳,是藥師一族的特徵。
「你是藥師?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是我帶他們來的。」回過神來的奇幽走向丞,垂首斂眉地說:「原本我奉月神之命送二名藥師及雲焰返回雲浮,卻沒想到在進入赤地時先後遭到鳥靈及一名叫晴琦的龍族襲擊。在雲焰的要求下,我只好帶著藥師先走。」
丞瞪大一雙琥珀色的眼睛,驚訝得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雲焰真的回來了,而且眼前正愁著不知該如何化去迦樓羅體內的血毒時,居然出現了二名藥師。雖然聽見雲焰單獨留下來面對晴琦,但是在不認為晴琦會做出傷害雲焰的事情的前提下,丞還是決定先解決眼前的窘境要緊。
「不知二位藥師如何稱呼?」
「我叫沙耶,他是我的孿生弟弟,叫沙魯。」第一次被龍族以這麼禮貌的語氣詢問,沙耶難得顯露出不自在的表情。
「沙耶、沙魯,」丞伸出手握住眼前的二位救星,語氣誠懇地說:「我以白龍王之名請求你們救助我們重傷的戰友,眼前的迦樓羅全都被夜叉以淬了摩羯血毒的箭弩所傷,只有藥師一族的血可以救得了他們。」
聽見丞所說的,沙耶和沙魯忍不住對望了一眼。他們沒有想到眼前的人居然就是炎易雲日思夜念的「阿丞」,更加沒有想到眼前這麼多迦樓羅都同樣中了摩羯的血毒。
「我是很想答應啦……」沙魯的眼睛掃過四周,吶吶地說:「可是這麼多中毒的人,只怕還沒救完,我和老哥就要變成人乾了吧?」
「說那什麼話。」沒有想到自家老弟竟然會說出這種話,沙耶又好氣又好笑地敲了他的頭一計後,義不容辭地對白龍說:「只要有幫得上忙的地方,我們沒有理由推辭。」
「請二位放心,不會真的取你們的鮮血直接下去解毒,那樣太慢也太傷二位的身體了。只需要你們的血與氣作為引子,我就有辦法化去迦樓羅體內的血毒。」
「那要怎麼做?」
「請將雙手平置於傷口之上,」丞往一旁挪了挪,空出一個位子好讓沙耶也能蹲到受傷的迦樓羅身邊,「待會兒可能會有一些不適,但無論如何都還請你忍耐一下,千萬不能將手縮回去。」
沙耶點了點頭,按照丞所指示的,將手隔空虛按在已經有些發黑的傷口上。同時,丞也將雙手張開,輕輕地搭在沙耶的手背上。剎那間,沙耶感覺到掌心下似乎有氣流凝聚,灼熱的溫度瞬間透過丞的掌心傳來,狠狠貫穿他的手掌。強烈而猛然的刺痛讓沙耶幾乎將手縮回,卻在最後一刻想起丞的交待,硬生生忍住不動。
然而下一秒,丞的雙手便離開他的手背,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後笑著對他說:「好了,這樣就可以了。」
「這樣就完成了?」沙耶愕然地將手縮回來攤在眼前察看,剛才感到灼熱感的地方一點傷痕也沒有,唯一不同的,是迦樓羅的傷口不但沒有再流出黑濁的血,還已經在轉眼間癒合了。
「超神奇的,這是怎麼做到的?」一旁的沙魯吃驚得瞪大雙眼,實在無法理解丞是怎麼辦到的。
「這只是利用力量的轉移所達到的效果,我不過是將治癒的力量,透過藥師的雙手施展到迦樓羅的身上而已。」
正當沙魯還想再問得更清楚一點時,丞卻發出一聲驚呼越過他們,走向追在奇幽身後好不容易趕上雲浮山的歌羅天。只見後者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從她捂住左肩傷口的指縫間,還不斷有鮮血流淌而下。
「您怎麼會傷得這麼重?先讓我為您治療一下吧。」一邊慌張地開口說著,丞一邊已經開始凝聚力量為歌羅天治療傷口。
然而歌羅天卻絲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傷口,一對金色眼眸只是緊緊盯著眼前的二位藥師,難得以那樣懇求的語氣對他們說:「以迦樓羅王之名拜託,懸求二位藥師為我族人化去摩羯血毒。」
就在不久之前才被白龍王拜託過而已,現在連迦樓羅王都跑出來了。一臉不知所措的沙魯連忙轉頭看向沙耶,雖然後者的尷尬不比前者少,卻還是十分禮貌地回答──
  「藥師一族不可能無視任何一個需要救治的生命,請您放心,只要有我們能夠施力的地方,一定傾力傾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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