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的體能這麼不好……」

喃喃自語著,炎易雲開始後悔以前在學校上體育課的時候老是愛偷懶,要是那時有乖乖地照體識能的規定下去運動的話,現在說不定體力會好一點,而不是只能遠遠落在一行人的最後方,只能遠遠看著前面三個人健步如飛的樣子。

所幸因為這一趟上山來的主要目前是採草藥,所以米羅可一路上走走停停的,有時還會在沙耶兄弟的協助下攀到山壁上採下懸掛在崖邊的藤蔓類草藥,所以基本上炎易雲只要腳步不停的話,還是可以勉強跟上三個人的速度。

只是這樣一連走了將近二、三個小時下來,就算再怎麼硬撐也有體力透支的時候,當米羅可又發出歡喜的驚呼聲,招呼著沙耶沙魯幫她下去採草藥時,炎易雲再也受不了地靠著路旁的大石頭坐了下來。

「我不行了,休息一下,你們慢慢採。」

因為是背光的方向,巨大的石塊幾乎擋下了所有陽光,炎易雲縮在陰涼的岩石底下不斷用手將臉上的汗水抹掉。雖然感覺有點窩囊,但是為了確保明天早上還能下田工作,他還是不想太過操勞自己的「都市身體」。

「阿雲陣亡了……」

沙魯的聲音遠遠地傳來,間歇還挾帶著米羅可的笑聲,不論是不是在嘲笑自己的,炎易雲都不想管了,現在的他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北方大陸的天氣非常善變,感覺上就像是之前在課堂在聽說過的沙漠型氣候一樣,有太陽時熱得要人命,沒太陽時就變成冷得嚇死人。像現在因為已經接近日落的時間,山上開始刮起了一陣陣的山風,由於風速還不是太過強勁,吹在原本悶熱不已的身上卻是十分舒服。

瞇著雙眼的炎易雲全身放鬆地靠在岩石上,舒服得就要闔上眼睛睡著的時候,突然聽見奇怪的聲音從順著微風傳來,當他集中起精神仔細去聽時,卻發現那好像是某種野獸所發出的低吼聲。

原本還以為是自己太累聽錯了,但是背後岩石卻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感覺上像是有什麼龐然大物突然跳到上面似的。不敢站起來也不敢回頭往岩石上面看去,瞬間清醒過來的炎易雲只能雙眼直直地瞪著因為逆光而出現在地上的,那道巨大的影子。

從地上的黑影看來,那是炎易雲之前完全沒有看見過的野獸外型。巨大的身形看起來像是獅子或是老虎,但是頭前卻有著尖銳的突出物,看上去就像是鳥喙一樣。重點是,在它的背上還展開一對像是翅膀一樣的東西。

因為不曉得自己是不是被身後的野獸所盯上了,炎易雲動也不敢動地呆坐在地上,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他想要移動,雙腳也完全不聽使喚了。感覺到一滴冷汗滑落至下巴後,滴落在胸前的衣襟上,炎易雲只能嚥下一口唾液,祈禱還在山路邊將注意力集中在草藥上的三個人能發現這裡的異狀,然而他們卻事與願違地仍然沒有回過頭來。

身後的野獸仍然只是不斷地發出像是犬類在示敵時的低吼聲,卻沒有更進一步動作。深呼吸之後的炎易雲壯起膽子地抬起頭來向上看去,沒想到這一看之下讓他好不容易擠出來的勇氣在瞬間又盪然無存。

那是有著像老鷹的頭一樣的野獸,踏在岩石邊緣的前腳雖然和獅子一樣有著肉掌,但是肉掌前卻長出像是鷹爪一樣的銳利爪子。牠的視線並沒有看向縮在岩石下方的炎易雲,而是探出上半身,直直地盯著山路旁正在專心採著草藥的沙耶等三人。

就在炎易雲還來不及對沙耶等人發出示警之前,野獸已經從巨石上一躍而下,往山路邊的三人衝去。

所有的動作在短短幾秒間發生,大吃一驚的炎易雲大喊出聲,聽見他示警的沙耶回過頭來正好看見朝他們直撲而來的野獸,連忙將米羅可抱住往一旁著地滾開,同時一腳用力將還沒有所反應的沙魯往反方向踹開。

「獅鷲獸!?」

幾乎是同一時間,沙耶二兄弟和米羅可看著突然對他們發動攻擊的野獸發出驚呼。

撲了個空的獅鷲獸前足輕巧的在地上一點之後,隨及止住衝勢,並且轉過身來環顧著面前闖入神鳴山的四個人。

「為什麼獅鷲獸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看著眼前仍不斷發出類似憤怒低吼聲的獅鷲獸,沙耶忍不住發出驚疑的問句,然而當他看見獅鷲獸像是發狂般地往沙魯撲去時,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對他這麼喊:「是野雁的血腥味!快把獵物扔掉!」

素有神鳴之山守護獸之稱的獅鷲獸向來很少在大白天時出現在人前,牠們只有在不知死活的冒險者妄想強行入山,或者是獵人擅自殺害山中生物時才會出現。而照現在這種情況看來,目前的獅鷲獸只怕是被沙魯身上的血腥味給吸引過來,並且將他們誤以為是膽大妄為的獵戶了。

雖然就某方面來說,沒有考慮到獅鷲獸的習性就帶著充滿血腥味的獵物上山的他們,也的確算是膽大妄為的獵人了。

只是沙魯的速度怎麼也比不過獅鷲獸,正當他想要伸手將綁在腰側的獵物袋給解下的時候,獅鷲獸巨大的身形已經迎面撲至,剎那間將他撲倒在地。

被獅鷲獸的巨爪壓住的肩膀霎時傳來劇烈的疼痛,沙魯不由得發出一聲慘叫,依稀還有聽見骨頭被壓得喀喀作響的聲音。

「沙魯!」看見弟弟受制在獅鷲獸的身下,沙耶的緊張得心臟差點跳了出來,一邊將背上的弓箭解下來的他,一邊將米羅可推向往二人靠近中的炎易雲。「帶小可下山找族裡的大人來,快點!」

「那你們呢?」

扶住被差點跌倒的米羅可之後,被獅鷲獸的突襲嚇壞的炎易雲白著一張臉擔心地問。

「我不能扔下沙魯不管,等下我會引開獅鷲獸,你們就帶著他快點下山!」

說完這句話之後,沙耶也不等炎易雲的回覆,就直接拉弓往獅鷲獸射出一箭,企圖將牠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噹」地一聲,箭矢在射到獅鷲獸的時候發出像是金屬碰撞的聲音之後,便軟軟地跌落在地上。但是這一箭雖然沒有絲毫傷到獅鷲獸,卻是成功地將獅鷲獸的注意力從沙魯的身上轉移到沙耶。

「快帶沙魯走!」

對身後還賴著不走的炎易雲和米羅可發出怒吼之後,沙耶便拔腿往山上跑去,在跑出數尺之後還不忘再向獅鷲獸射出一箭,以防牠不願意追上來。

似乎從來沒有被人這麼挑釁過,獅鷲獸顯得十分惱怒,發出一聲驚人的怒吼聲之後,便邁開腳步往沙耶消失的方向緊追而去。

「小魯你還好吧?」

雖然很害怕,但米羅可還是飛奔到沙魯的身邊,想要將他從地上扶起。然而當她的手碰到沙魯的手臂,想要將他一把拉起來,沙魯卻痛到發出一聲悶哼。

「你…你的肩膀脫臼了。」

看到沙魯痛到緊咬牙關的樣子,米羅可知道他是為了不讓自己擔心才死忍著沒有叫出聲來,一緊張之下眼淚就差點又要掉下來了。

「小可,讓我來。」

在米羅可讓出位置之後,炎易雲將雙手伸到沙魯的背後扣住之後,以自己的腳和腰力作為支撐,將他從地上用力拉起來。

「阿雲,我不放心我哥……」

沙魯吃力地說著,雖然現在自己的狀況也很不妙,但是看到沙耶為了自己而故意將獅鷲獸引開,只能眼睜睜看著他一個人將危險攬在身上的感覺讓沙魯很不好受。

雖然知道跟阿雲說也沒有用,他一個人也無法面對獅鷲獸,但是沙魯還是忍不住開口了,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炎易雲居然會這麼回答自己。

「我也不放心,所以小可你帶沙魯下山找大人上來,我追上去看看。」

等沙魯站穩之後,炎易雲讓小可的手扶在他的腰側,以防雙肩都受傷的沙魯會一時失去平衡而跌倒。之後便跟解下沙魯背上的弓箭和繫在腰上的匕首,綁在自己的腰上,往沙耶和獅鷲獸消失的方向跑去。

「你…你一個人能做什麼啊?」

米羅可緊張地對著炎易雲的背影大叫著,但是他卻彷彿沒有聽見一般,仍然是筆直地向前跑去,最後消失在蜿蜒而去的山路上。

茫然地看著炎易雲消失的背影,沙魯緊抿著嘴唇一會兒之後,便回過神來催促著米羅可。

「小可,我們得快點找大人上來,沙耶他們撐不了多久的。」

 

※      ※      ※      ※      ※

 

離開沙魯和米羅可之後,炎易雲一步也不敢停地沿著獅鷲獸所遺留下來的腳印追趕。一路上全是被體形龐大的獅鷲獸撞倒的樹幹,顯然牠正陷怒狂暴狀態。

沙耶為了不讓獅鷲獸張開翅膀在瞬間追上自己的腳步,故意往山林裡面走,而且淨是挑些難走的小路。雖然知道聰明的沙耶一定會想辦法保護好自己,但是愈往山裡頭追,炎易雲的心就跳得愈快。

他很擔心,非常擔心沙耶會不小心被獅鷲獸追上。獅鷲獸那麼大隻,剛才只是這麼一壓,就幾乎壓碎了沙魯的肩膀。現在在盛怒之下的牠若是抓到了剛才挑釁自己的沙耶,炎易雲幾乎不敢想像那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

太陽西落的速度比炎易雲想像中的還要快,原本還高掛在西邊的太陽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落下山頭,神鳴山上的微風在瞬間轉變成呼嘯而過的狂風,雖然沒有直接灌進茂密的山林裡,卻將樹梢的枝幹吹得沙沙作響。

失去了帶來光明的太陽,夜幕以最快的速度覆蓋在神鳴山上,宛如蒙上了一層黑紗一樣,連眼前的景象都幾乎快要和夜色融成一片。

「怎麼會突然變得那麼暗……」

漆黑的山林裡再也看不清楚地上獅鷲獸的腳印,炎易雲只能一邊摸索著身旁的樹幹,試圖辨試是否被獅鷲獸壯碩的身形撞擊過,一邊小心翼翼地前進。

突然間,炎易雲的腳不小心踩空,頓時從陡峭的山林小路跌落,一路就這麼滾了下去。中途還撞到了不少東西,摔得他頭昏眼花。好不容易停止下來時,他也已經動不了了,只覺得全身上下的骨頭差點被摔散,連眼前的事物都轉起圈圈來了。

「真…真是要命……」

這時候炎易雲的腦海裡只閃過手電筒,如果有手電筒可以照明的話,他就不會失足摔下來。雖然在這個地方也不可能有手電腦就是了。

「奇怪,為什麼追了這麼久,反而都沒有再聽到獅鷲獸的聲音了……」

扶著一旁的樹幹從地上爬了起來,炎易雲終於發現到不對勁。出現在耳邊的只有夜風吹刮在山林裡的呼嘯聲,卻完全沒有再聽到獅鷲獸狂怒的吼叫,就連平時夜裡山上常會傳出來的嘷嘯聲也沒有。

他不喜歡這種寂靜的感覺。

眼前的黑暗和莫名的寂靜,讓炎易雲的雙腳彷彿紮根了一樣,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記不得自己在山林裡尋找多久了,但是直到抬頭向夜空望去,看見那一抹高掛在夜空當中的銀色月亮時,炎易雲才驚覺其實時間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流失了。

居然已經那麼晚了……為什麼米羅可他們還沒有帶人上山來找自己和沙耶?

心裡雖然感到十分疑惑,但是炎易雲沒有時間耗在這裡。做了幾次深呼吸之後,他逼自己繼續往山林裡面走去,因為直覺告訴他,沙耶應該還在山林裡面。

只是當他向前跨出一步時,從腳踝傳來的刺痛感卻讓他忍不住頓了一頓。

「不會吧……」

居然在這個時候扭傷腳!?

他忽然有種想要抱頭哀號的衝動。

把身體打直後,炎易雲試著將腳尖點地,依照印象裡上體育課時,老師教過的方式轉動腳踝。如果只是輕微的扭傷的話,只要輕輕轉個幾下就會恢復的。

然而原本只是像電流通過的些微刺痛感,卻在炎易雲試圖轉動腳踝時,變成了驚人的劇痛。彷彿被人拿鐵錘狠狠敲了一記,炎易雲瞬間蹲了下去,雙手抓住受傷的腳踝,露出齜牙裂嘴的痛苦表情來。

「痛死人了……」

正當炎易雲蹲在地上煩惱著這下自己該怎麼辦的時候,胸前的龍珠忽然發出一陣暖流,透進了他的體內。感覺到那股暖流沿著自己的身體一直往下流,直通到受傷的腳踝。原本不斷發出陣陣刺痛感的傷口,在轉眼間竟然再也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

解開衣領將藏在懷裡的龍珠拉出來,炎易雲發現龍珠正綻放著非常美麗的銀色光芒。就如同那天在祠堂裡,阿丞在醫治全身都是傷口的夏于霏時,雙手所釋放出來的光芒一樣。

將龍珠平放在手掌心上,炎易雲看著珠子表面不斷流轉的波紋,一種難以形容的孤寂感突然湧了上來。

他想念阿丞、也想念白膺,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卻也同時很清楚自己接下來只能繼續走下去,直到找到阿丞問清楚這一切原由為止。

緊緊握著手心裡的龍珠好一會兒之後,炎易雲將它再次放回懷裡,站起身來繼續往山林裡走去。正當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迷路在這個烏漆抹黑的山林裡的時候,不遠的前方卻傳來一陣一陣微弱的光芒。

當下也不再多想,炎易雲連忙三步併作二步地朝光亮處跑去。隨著逐漸靠近的腳步,從茂密的樹叢間所流溢出來的光芒也變得清晰,恍然間,炎易雲以為自己看見的是月光的折射。然而當他再走近一些時,從山林中間的空地所傾洩而出的光芒卻打翻了他的想法,雖然貌似月光,但它的光明程度卻遠勝過高過在夜空中的冷月。

驚訝地直視著那些從林立的樹木縫隙間所照射出來的銀白色光芒,炎易雲發現光芒雖然強盛,卻一點也沒有刺目的感覺。和白龍使用力量時所散發出來的銀色光芒不同,山林裡所流洩出來的是非常柔和的,宛如月光一樣的光芒。

一抹纖細的身影從宛如白色霧氣一樣的銀白光芒裡出現,那是一個披著雪白長紗的背影。不知道是因為光芒的關係,還是那個人的頭髮原本就是如此,炎易雲發現背對著他的那個人有著一頭幾乎長及地銀白色長髮。

似乎是聽見了身後的聲響,那個人緩緩轉過身來,露出一抹親切的笑容這麼對炎易雲說:「你總算還是回來了。」

那是一張足以讓人驚艷的容貌,細長的眉毛之下有著十分美麗的金色眼瞳,銀白色的長髮在夜風的吹撫下輕輕飄動著,在他的銀色長髮之下,炎易雲看見了那一對和卡蕾娜一樣的尖耳朵。而在那張美得像是用玉石所雕砌出來的臉上,正帶著親切的笑容看著炎易雲。

「我等你很久了。」

「我們認識嗎?」打量著突然出現在山林裡的、看起來年紀並不會比自己大多少的銀髮少年,炎易雲十分確定自己並不認識他,然而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他對銀髮少年這麼說:「或許你認識的是雲焰。」

似乎是沒有想到炎易雲會這麼回答自己一樣,銀髮男子愣了一下之後,突然輕笑了起來。

「我不認識雲焰,我只認識你。」

當炎易雲還想要回答銀髮男子自己根本就不認識他的時候,突然發現在他身後那頭溫馴地踡伏在地上的獅鷲獸,以及趴在牠的背上陷入昏迷的沙耶。

「沙耶!?」

炎易雲忍不住驚呼出聲,卻又因為害怕獅鷲獸而不敢貿然前進。就在他還沒搞清楚為什麼原本張牙舞爪的獅鷲獸會這麼乖地踡伏在地,還讓挑釁過牠的沙耶趴在牠的背上時,銀髮男子突然又開口了。

「這孩子沒事,是御風太過緊張,才會不小心傷了你的朋友。」

當銀髮男子這麼對炎易雲說話的同時,原本踡伏在地上的獅鷲獸卻站了起來,並且朝炎易雲走近。雖然非常畏懼像牠這樣的龐然大物,但是為了將牠背上的沙耶抱下來,炎易雲只得強壓下那股想要轉身逃跑的衝動。

然而讓他大感意外的是,下午在山路上還兇猛異常的獅鷲獸在這個時候除了變得溫馴之外,還從喉嚨裡面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低下頭不斷地往炎易雲懷裡磨蹭。

感覺自己在瞬間僵化成石像,炎易雲高舉著雙手一動也不敢動,完全搞不清楚眼前的巨獸到底想要幹嘛。

「他在向你陪罪。」

帶著一抹淺淺的微笑,銀髮男子這麼向炎易雲解釋。

「不…不用了……」

雖然是想要示好,但是獅鷲獸的力道還是不小,儘管炎易雲努力想要站穩腳步,卻在獅鷲獸往他懷裡磨蹭的時候,不斷地被往後推去。

「這孩子記起你的長相了,牠可是在這裡守著你好久了呢。」

聽銀髮男子從剛才到現在所說出來的話,炎易雲突然覺得他應該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壯起膽子將還在往自己懷裡蹭去的獅鷲獸一把推開,炎易雲忍不住開口問他:「你到底是誰?是不是知道關於我的事情?我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掉到這裡?」

「你可以叫我銀月。」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炎易雲,銀髮男子這麼說著:「你選擇逃避了數百年,直到現在才回來,然而卻仍然記不得被你遺忘的使命。」

不知道為什麼,當銀月對炎易雲說出這些話的同時,他的耳邊竟然產生共鳴一樣的聲響,莫名的情緒不斷地湧了上來,連呼吸心跳也變得不再平穩。

「你根本就不需要身上的龍珠,那並不是屬於你的東西,如果不希望龍珠的主人化作星塵,你必須儘快將它送回去。只要將龍珠送回,解開你身上的封印,你自然就會想起你該做的事情。已經沒有時間再讓你猶豫了,在你任性妄為的這幾百年間,黑暗已經以驚人的速度侵蝕著這個世界了。」

「我也想要快點到龍族去找阿丞,但是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根本到不了那裡。」

「如果一心只想著做不到的話,永遠都不可能踏出第一步。」說完這句話的同時,銀月轉過身去,往山林的深處走去。「從你回到這裡的那一刻起,停止的命運之輪也再次轉動了起來,這一次,你又將把幻界推往什麼方向去呢……?」

在話語結束的時候,原先充斥在山林間的光芒也在瞬間斂去,四周再次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從夜空中灑落的月光,彷彿剛才這裡的一切都不曾存在一樣。若不是獅鷲獸還不斷發出呼嚕聲,炎易雲還真會以為自己是又作夢了。

伸手摸了摸還趴在獅鷲獸背上的沙耶,在確認他真的只是睡著了之後,炎易雲鬆了好大一口氣。

「你叫做御風?」

看著眼前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獅鷲獸,炎易雲好奇地向牠確認。原本只是抱著試試的心態,卻沒想到獅鷲獸像是聽得懂他的話一樣,開心地點了點頭之後,便又將牠的巨頭往炎易雲懷裡磨蹭。

「好了好了,你這樣是打算害我跌倒的嗎?」

  推了推御風的頭,炎易雲突然想起沙魯和米羅可,雖然很想要趕快回到庫羅爾,不過若要靠他一個人把沙耶給揹下山的話,他們二人大概最後會一起倒在山路旁吧。看了看眼前仍不斷示好的獅鷲獸,炎易雲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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