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耍花樣,再不說就直接把你給做了!」


  「我知道的全說了,你們還不是照樣把我打個半死?」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嘲弄似的笑,看向倚牆而立、正凝神盯著手機瞧的年輕男子,「花爺,您再打下去我也就這樣了,索性給個痛快吧,啊?」


  年輕男子將手機滑入口袋裡,起身來到男人面前,朝手下吩咐:「解開。」


  原本以為年輕男子要親自動手的手下已經將刑具雙手奉上,一聽見他這麼說突然愣了一下,半天反應不過來。


  「花爺,您的意思是要放了他?」


  「你懷疑?」年輕男子挑眉,語氣不慍不怒。


  手下忙不迭送地搖頭,以最快的速度解開手銬將男子放下。


  即使受到多日嚴刑拷打,男子的臉上仍不見絲毫疲態,一雙眼睛依然炯炯有神,他笑著問年輕男子:「花爺,您現在打的是什麼主意?」


  「我出三倍的價錢,」年輕男子語氣一頓,看見男人瞳孔驟然緊縮後,才又接著說:「從現在開始你不用再跟我多說一句,但我要你帶我下去。」


  「那是十八層地獄呀,花爺。」男人嘿然一笑:「老長沙的三爺都栽在裡面了,您何必也要往裡面鑽?」


  「少囉嗦,要不要一句話。」


  男人仔細看著年輕男子的眼睛,一點一滴地斂去臉上的笑容:「行,不過有個附帶條件。」


  「說。」


  「我不管你要帶多少人下去,但你的隊伍裡一定要有啞巴張。」


  「他是四阿公的人。」年輕男子蹙眉,他並不想把事情複雜化,更不想和素來聲名狼藉的陳皮阿四夾喇嘛。


  「他是在陳皮阿四底下做出名聲沒錯,卻不是他手下的人。會要你找他,是因為只有他能保你直著走出來。」見年輕男子一臉不信,男人再次彎起嘴角,自嘲似地說:「三爺的隊伍不就全栽了嗎?唯一還活跳跳在街上走的就只剩我一個,雖然最後還是讓您給逮到這兒來了。」


  年輕男子沉吟了幾秒點頭答應,吩咐手下安置好眼前男人之後便轉身離去。








《第一章》
 

1.


  解雨臣和手下開會開到一半突然起身走了出去,搞得所有人面面相覷,卻是沒人敢上前多問一句。誰叫他們家老闆最近撞上了一個大案子,心頭悶火沒一天稍停,這時誰一個不長眼撞上去都是找死。


  解雨臣走出會議室來到樓梯口,一邊接起手機、一邊看向落地窗外的景色;底下碧桃盛開,紅白相映,剎是美麗。


  「喂?」語氣雖然平淡,然而能夠讓他在會議期間走出來接起這通電話,卻已足見打來的人在他心裡佔有不一樣的地位。


  『小花,後天有空嗎?』電話的那頭傳來吳邪有些疲憊的聲音。


  那天其實已經約了瞎子看裝備,畢竟月底就要動身前往蘭州,很多事情必須在啟程前安排好,然而他想也不想地回答:「有,怎麼了?」


  『北京有個地質研討會,學校不曉得哪根筋不對,非得要我代表出席,我想你陪我走一趟。』


  吳家最近不怎麼太平,先是吳三省奄奄一息地在河南荒山野地裡讓人發現,到現在還在醫院裡躺著沒清醒;再來是吳二白也不知去向,和家裡失聯已經快半個月。


  雖然吳一窮美其名為吳家當家,可底下事向來是二、三弟辦得好好,他向來只有回長沙老家祭祖時才需要出來露個面。這一下子丟了二個人,偏偏手底下產業都不算小,一下之間吳家幾乎被人鬧個翻天。


  這讓畢業後就一直留在學校的吳邪不得不向校方請長假好回家坐鎮,可怎麼也沒想到前腳一走,後腳就有人要他代表校方去參加什麼研討會,主要是要研究這次黃河斷流所造成的影響和改善方案。


  雖然黃河地質一直以來就是吳邪研究的專案,可是這時間點上校方的要求卻顯得突兀,再加上吳三省是讓人在三門峽找到的,那裡正好是這次斷流段的其中一個地點,這不由得讓吳邪多想了些。


  解雨臣一邊腦中飛快轉過許多思緒,一邊開口問:「你什麼時候到?」


  『明天一早的快車,大約下午三點到北京。』


  「我去接你。」


  手機那頭的吳邪愣了一下,連忙說:『不用了,你那麼忙。我們就約吃晚飯吧?』


  「不忙,明天下午北京車站,我在二號出口等你。」說完,也不等吳邪回話就切斷手機。


  解雨臣回過頭果不其然在身後看見自己的心腹就站在樓梯口候著,直接對他說:「通知一下,今天就去看貨。」


  「那明兒晚上和裘老闆的飯局呢?也取消嗎?」


  解雨臣說了聲不用之後便朝會議室走回去,同時運指如飛地發出一封短信讓人將這次北京地質研討會背後的角色查清楚,同時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會議結束,並趕往黑市和瞎子會合。然而這一路上他腦子卻沒一刻稍停地思索著在這次事件裡,是不是有什麼人或什麼事被他不小心遺落了。


  在黃河斷流層出現之後,吳三省是第一批順利下去的人,卻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空手而回不說,貌似連自己的命都搭上了一半。之後吳二白的失踪自然也讓人聯想到這件事來,只是就全中國的土夫子都動了起來,也沒人找得到吳二白的人。


  如今在這個敏感的時刻,動用關係讓吳邪上北京城參加地質研討會,表面上看起來雖是公部門的事,可解雨臣卻直覺肯定和這件事脫不了干係。


  似乎有人想把吳邪拖下水,不過是誰?又是為了什麼?






2.


  吳邪風塵僕僕地走出車廂,說實話這些日子裡他沒一天好好睡過一覺,現在只累得感覺整個人就快散架似的難受。他頭重腳輕地順著人流往外走,卻在刷卡踏出車站閘口後被人一把抓住,往角落帶去。


  他大吃一驚,恍然間正要張口呼救已經被人捂個死緊,定神看去驚見打從吳三省被尋回後就沒見過踪影的潘子。


  一把抓下潘子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吳邪忍不住大聲問:「這些日子你躲哪兒去了?長沙都快天翻地覆了你知道不?」


  「小三爺,」潘子左右張望了一下,壓低聲音說:「這裡不好說話,得先找個隱蔽地方,三爺交待了一樣東西要給你看。」


  一聽到吳三省,吳邪的臉色立刻嚴肅了起來,同樣壓低聲音說:「小花說要來接我,人現在應該就在二號出口外面等我,他那裡肯定安全。」


  不料潘子立刻否決:「不能去花爺那兒。」


  吳邪一聽愣了一下,忍不住問:「到底是什麼東西?該不會二叔失踪也和那玩意兒脫不了干係?」
「二爺失踪了?」潘子大吃一驚。


  「不然你以為長沙能被人鬧個底朝天?」吳邪掙脫潘子的箝制,滿臉的無奈,「我知道你們就靠那行吃飯,但這次把事情鬧得這麼大,能不能說說你們到底是幹什麼去了?」


  「說來話長,總之我們被人忽悠下了黃河之眼,什麼東西都沒拿到反而還折了一堆人手。」


  「黃河之眼?!」吳邪驚得瞪大雙眼,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卻快得讓他來不及細想,「你們進了黃河斷流層的地下?」


  潘子還想說話,卻眼尖地發現解雨臣混在人群裡的身影,連忙問:「今晚你在哪投宿?」


  吳邪一愣,卻還是如實回答:「長堤酒店。」


  潘子將一隻機子塞進吳邪手裡,又快又急地交待:「晚上一個人回酒店時看看手機裡拍下來的相片,我會再去找你。」話一說完便轉身沒入人群之中,眨眼再也找不著。


  吳邪低頭看去,發現潘子塞給他的居然是吳三省的手機,剎那間不由得一頭霧水。這時解雨臣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吳邪?」


  「哎,你怎麼進來了?」吳邪回過頭去,不動聲色地將手機滑進口袋裡藏好。


  吳邪的小動作根本就瞞不過解雨臣,不過後者仍然不動聲色地說:「在外頭等了許久不見你人影,就進來找了。」


  「喔,剛才遇到了老同學,多說二句就耽擱了。」


  解雨臣微笑問:「這麼巧?那怎麼不見人了?」


  「他趕車,進閘門去了。」吳邪一句話簡單帶過,同樣報以微笑,「讓你多等了那麼久,走吧,今晚上算我的。」


  解雨臣笑著搖了搖頭:「哪有讓遠道而來的朋友請客的?快車上的餐點難吃得要命,肯定入不了你的口。我在新月飯店訂了一桌,先去吃飯吧?」


  被他這麼一說,吳邪發現自己還真的餓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說:「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解雨臣領著吳邪走出北京車站,一路來到停在路旁的車前卻突然停下腳步,神色不善地膯向搖下車窗、正銜著一抹欠扁笑容朝他揮手的黑眼鏡。


  「嗨,花爺~」


  解雨臣危險地瞇起眼睛,盯著他問:「我的人呢?」


  「在這兒呀,」黑眼鏡曲起手指指向自己,「我現在也是你的人了。」


  解雨臣皺起眉頭,要說不是,黑眼鏡接下來確實受雇於他,可要他承認是,卻又有那麼一點不願意。正在進退兩難之際,一臉茫然的吳邪適時出聲:「怎麼了?不上車嗎?」


  「當然要,不上車難不成你們要用走的去新月飯店嗎?」黑眼鏡一邊笑兮兮地說著,一邊往伸長了手去開後座的車門。


  吳邪好奇地看了看被打開的車門,又回過頭去打量了一下已經恢復一臉冷漠的解雨臣,還不及開口詢問這是怎麼一回事,後者已經矮身鑽進後座。雖然還是搞不清楚剛才這二人間發生了什麼,但吳邪仍然乖乖地跟著鑽了進去。


  車子抵達新月飯店時,解雨臣突然對吳邪說:「跟服務員報我的名字,你先進去。」


  吳邪知道他應該是有話和黑眼鏡,應了一聲之後便聽話地下車往新月飯店門口走去。直到確定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內之後,解雨臣才冷著聲音問:「你搞什麼?」


  「知道十二生肖裡,老鼠怎麼在最後一刻讓自己的排名搶先在牛之前的嗎?」黑眼鏡不答反問。


  解雨臣沉吟了一下,剎那間明白發生什麼事了,表面卻不動聲色:「憑什麼讓我相信你。」


  「憑我已經收了你的訂金,」黑眼鏡轉過來看向解雨臣,嘴上雖然還銜著一抹笑,墨鏡卻掩不去底下的銳利目光,「而我還想把尾數收齊。」


  「是誰?」


  「這不在我們談的條件裡。」黑眼鏡笑咧一口白牙,擺明了沒打算多說。


  不過解雨臣也沒打算那麼容易放棄:「你不讓我去處理掉老鼠,隊伍如何能順利出發。」


  「不用隊伍,我只打算帶你下去。」


  解雨臣臉色驟變:「這跟我們原先說好的不一樣。」


  「沒法子,」黑眼鏡無謂地聳了聳肩,「誰叫啞巴張被人搶先一步約走了,我自保之餘還得顧及你已經很吃力,你要再多帶人下去也不是不行,不過記得讓他們留下遺書。」


  直到這一刻,解雨臣才豁然驚覺這件事情也許已經不如他所想像那般好處理,更多躲在暗處的人也躍躍欲試。而他,居然也已經讓人盯上。


  見他繃著一張臉的模樣,黑眼鏡不由得笑出聲來:「這些事你晚點再斟酙吧,裡面還有人等著你呢!我五點半來接你,別忘了晚上還得去見那姓裘的。」


  解雨臣看了他一眼便默不作聲地下車,逕自走進新月飯店,守在門內的老夥計一見著便將人往裡面請,落座時見吳邪才正要開始點菜,不由得笑問:「不會真是在等我進來才點菜吧?」


  吳邪抬頭對他笑了笑,說:「剛才北大李教授突然打來,讓我晚上去老北京吃飯。」


  解雨臣聽到「老北京」時心裡打了個唐突,因為晚上裘德考也和他約在那裡見面。對於這個巧合,他不動聲色地問:「他怎麼知道你到北京了?」


  「起初他也只是打來問問我出發了沒,一聽到人已經在北京了,就要我順便過去和幾個專業人士先見個面。」吳邪笑了笑,難掩欣奮地說:「他說這次有邀請海外專家出席研討會,是個老學究了,讀過我幾篇論文,特別想和我見面聊聊。」


  雖然起初對於校方硬是在這種時刻將他調到北京來出席會議一事感到不滿,但是學者心態,一聽到自己的論文讓人肯定了,那個心情還是忍不住飛揚了起來。


  「海外專家?」解雨臣挑眉。


  「嗯,好像是一位叫裘德考的美國人。」


  解雨臣的瞳孔在聽見人名的瞬間收縮,服務員這時正好送上第一道菜,轉移了吳邪的注意讓他沒看見前者驟然一變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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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還是想把文寫出來,只是可能沒辦法像《絕密》更新得那麼勤快
而且關於CP這部份到目前為止我還很糾結,總之是寫一步算一步
有興趣看的就加減追吧(大坑意味


老話一句,歡迎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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