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如刀的寒風仍然不斷鞭笞在神鳴之巔,然而在那一瞬間,荒涼的礫地上出現一道傳送陣的圖騰,同時捲起一股挾帶著柔和清香的旋風,在光芒散去之後浮現四道人影。
「為了不驚動到神鳴之巔的封印,我們接下來就只能徒步上山了。」木樨抬頭望了一眼那直參入天際的峰頂後,回過頭來對身後的三人這麼交待。
「爬山時間?那等下大概得扛著阿雲上山了吧?」
「喂,小魯,我的體力沒有那麼差吧!」
「哪沒有~之前打獵時……」
沙魯原本是想到之前三人與米羅可一同上山採藥時,炎易雲還因為虛脫而攤死在路旁的事,卻在話一說出口時便驚覺到米羅可早已經不在,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藥師一族也只剩下他和沙耶二人,不由得啞然失聲說不下去。
一旁的沙耶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後,走上前拍了拍向來嘴巴動得比腦筋快的沙魯之後,對木樨說:「就麻煩您帶路了。」
一路上沒有人說話,微妙的氣氛在三人間迴蕩,然而炎易雲卻隱隱約約感覺到胸間那股沉悶,隨著一行人離山巔愈來愈近而愈來愈沉重,壓得他幾乎窒息。
發現炎易雲的臉色蒼白一片,就連嘴唇上也血色盡失,沙耶連忙走上去握住他發冷的手,關心地問:「你還好吧?」
「沒事,只是覺得好像有什麼壓在心頭上一樣難受。」
莫名的沉重壓在心上,炎易雲卻無法理解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反應。心裡唯一猜想得到的,也只有可能是因為雲焰和自己的前世今生所造成的了,可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向沙耶解釋,只好含糊帶過。
抬起頭看向木樨走在前方的背影,炎易雲實在很好奇為什麼她會這麼堅持要帶自己來拿龍珠,雖然樹皇和濂樂都沒有說得很清楚,但是他隱約間聽得出來,他們都不希望木樨這麼做的。
而且濂樂說過,想要取回龍珠,是必須要付出相當的代價,然而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木樨卻隻字未提,她只是默默地帶領著他們往神鳴之巔走去。
山上原本呼嘯的寒風在不知何時竟然消逝無踪,四周陷入寂靜,只剩下一行人的腳步聲。剎那間,炎易雲只感覺到一股戰慄不自由主地爬上了他的背脊,胸口上彷彿被什麼東西給死死壓住,沉悶得幾乎透不過氣來。
「阿雲怎麼了?他臉色好差。」
「我們扶著他走吧,再不快一點就要跟不上木樨殿下的腳步了。」
耳邊傳來沙耶和沙魯的聲音,炎易雲想要開口告訴他們自己沒事,也想要邁開步伐跟上木樨的腳步。但是他的腦海中卻像是有千軍萬馬在奔騰一樣,剎那間一幕幕的回憶宛如驚天駭浪般襲卷而來,幾乎將他最後一絲意識啃食而盡。
耳邊傳來呼獵獵的聲音,吹撫在皮膚上的感覺不像是原本高山上的凜冽寒風,而是之前一再出現在夢裡的熾熱焚風。那一瞬間,炎易雲知道自己又陷入了雲焰的回憶之中。
強壓下體內不斷翻湧而上的嘔吐感,炎易雲試著想要像先前在瑤樹之顛那樣去消化這一波不斷襲來的回憶。然而這次的感覺卻是和先前大不相同,他所感受到的不只是如走馬看花般的記憶而已,而是更為強烈的情感──
 
沾滿鮮血的雙手,充滿驚恐的雙眼,不斷倒下的人們。他站在半空之中冷眼看著他們在烈焰之中化為焦影,在臨死之前仍然張大了雙眼,一臉不敢置信地瞪向天空中那抹如火焰般艷紅的身影。
在一片殘骸廢墟之中,觸目所及盡是火紅一片,空氣中挾帶著驚人的高溫,彷彿連呼吸都要停滯一般。然而那雙艷紅如血的眼睛裡完全不帶有一絲情感,只是無言地看著無數的戰士前仆後繼地捨身火場,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色在烈火的映照下更顯邪美。
「雲焰──!」
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一道藍色的身影從千軍萬馬中急掠而出,舉起手中長劍朝他直刺而來。
炎易雲對那抹藍色身影並不感到陌生,因為他早已經從樹皇的白樺之鏡裡看過他一次──那是主司戰事的青龍王寒沙。雖然一身血汙,身上戰甲也已經多處磨損,他全身上下仍然散發著一股驚人氣勢。
眼見寒沙目眥欲裂地向他舉劍揮來,炎易雲大吃一驚,完全還反應不得的時候,自己的身體卻已經有所動作。也是直到那時候,炎易雲才發現自己的右手竟然握有一把透體清澈得宛如水晶一樣的長劍,在火焰的映照之下,清白的劍身浮現符文般的鮮紅烙印,彷彿是以鮮血印烙上去一樣。
『此人冒稱龍神,該殺。而你,枉為青龍,亦該殺。』
那樣不帶一絲溫度的冰冷語氣突然脫口而出,令炎易雲感到錯愕不已──那並不是屬於他的聲音。
──是雲焰?
下一秒,炎易雲感覺到有一樣東西從他的左手被拋向寒沙,當寒沙看見那樣東西的時候,竟然在瞬間撤回原先刺向雲焰的劍鋒。
只見他伸出雙手牢牢地將那樣東西捧在掌心,臉上的怒意剎那間褪去,只露出悲痛不已的神情。直到那時候,炎易雲才看清楚,那是一顆被人齊頸而斷首級──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帶著滿是不甘的恨意仍然瞪得死大,居然正是赤燃天的項上人頭。
底下的赤煉之火依舊無情地吞噬著一切生命,浮在空中的寒沙卻已經失去戰意,征戰沙場多年的他到了這時候也忍不住流下一滴眼淚,分不清楚是悲傷亦或是後悔。然而,他也不會再有機會能夠辯解了──
炎易雲只覺得自己的右手高高舉起隔空往寒沙揮下,周圍挾帶著烈焰的焚風瞬間化為一道劍氣襲向寒沙,破空之聲不絕於耳。在劍氣劃過寒沙頸項時,炎易雲看見寒沙抬起頭望向自己,那一雙同樣是琥珀色的眼眸裡,彷彿摻雜了千言萬語。
然而他卻什麼也來不及說,龍族最強戰士的首級已然齊頸而斷,身首分離的青龍王就這麼從半空中跌落。地面上殘存的龍族戰士愣愣地看著這一幕發生,在那一瞬間幾乎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景象,直到聽見屍首墜地的聲音,以及看見滾落至腳邊的首級,他們才轟然爆發出絕望的哭喊聲。
不───────!!
心被撕裂般的痛苦在剎那間幾乎讓炎易雲昏死過去,他張大了口想呼喊,卻是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從逐漸模糊的視線中,他看見赤煉之火在剎那間捲起宛如龍卷風般的漩渦,化作迅猛的狂風,夾雜著沙礫像風暴一樣呼嘯而起。
地面上的哭喊聲被耳邊獵獵作響的風聲所取代,模糊的眼中只映照出赤紅一片,分不清楚究竟是熾焰的火紅,還是族人鮮血的血紅……。
 
 
雙眼間的焦距逐漸對齊,清醒過來的炎易雲發現自己正伏在沙魯的背上,連忙掙扎著從他的背上滑落,開口說:「我…我自己走就好了。」
「你總算清醒了!剛才一臉慘白就突然暈倒,還真是嚇死人了。」發出一聲喜悅的驚呼,沙魯一把抱住炎易雲磨蹭,語氣裡一點疲憊的感覺也沒有。
「我……沒事,不好意思,又讓你們擔心了。」
原本想要說自己剛才又不小心跌進了雲焰的回憶之中,但是炎易雲卻突然想到自己根本就還沒有對沙魯提及過這一切,只好將到嘴邊的話又吞進去。只是一旁的沙耶卻沒有忽略掉他臉上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正打算追問時,前方卻傳來木樨的聲音──
「快上來吧。」
這時炎易雲才發現,在他昏睡期間,沙魯竟然已經背著他爬上神鳴之巔,現在他們三人所立足的地方居然是在萬丈深淵旁的狹小山道上,一個不注意可能就會跌落深不見底的峽谷之中。
「我先走,阿雲跟上來,小魯你墊後。」
一如往常地下了指令之後,沙耶便率先手腳並用地往木樨的方向走去。見狀,炎易雲就算有懼高症也說不出口,只好眼睛往上一吊,打死都不往下看地努力跟上。當三人先後爬上那處置高點之後,一座古老的祭壇赫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整座祭壇是由象牙白的巨石堆碶而成,七座扁長形的巨大石板立成圓形,圍繞著中央高高架起的祭壇。每一面石板上,都刻著一道象徵神幻大陸上原生種族的圓形圖騰,以及難以理解的古老文字。在陽光的映照下,立於絕崖之上的祭壇就像是沐浴在一團光暈之中。
「這是七曜祭壇?」
發出驚嘆的語氣,沙耶的視線完全被祭壇上的圖騰所吸引。上古時代,創世神只創造出七大原生種族,並分別賜予他們一種力量以管理大陸。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這樣的傳說已經鮮為人知,就算是從卡蕾娜那裡聽來的,也只是片斷不全的故事。
「阿雲的東西怎麼會掉在七曜祭壇?」
一旁的沙魯發出好奇的疑問,雖然當初他們的確是在神鳴之山撿到昏迷不醒的炎易雲,但是那裡離神鳴之巔的祭壇卻是十分遙遠。
然而炎易雲卻像是被莫名的力量所牽引著一樣,完全沒有聽見他們的談話,只是不自由主地越過木樨往祭壇走去。在那一片白光之中,他彷彿看見一道人影立身在祭壇之上,雖然身形站得筆挺,卻讓人感覺到一陣孤寂。
然而當他踏上祭壇石階上時,那發現那不過是陽光投射在光滑的石板上所反映出來的影子罷了。
祭壇上滿是斑駁的刻痕,伸手撫過那些經歷過風吹雨打後所留下來的痕跡,炎易雲突然覺得胸口一陣氣悶,一口鮮血居然就這麼從嘴角溢了出來。由於那時候他已經走上祭壇,背對著其他人,所以竟然也沒有人發現他的異狀。
伸手抹去嘴角血跡,炎易雲只覺得頭痛欲裂,腦袋裡就像是有千軍萬馬在作亂一樣難受。一幕幕屬於雲焰的回憶不斷湧上來,幾乎將他的意識給啃食殆盡。
感覺到額間忽然傳來一陣熾熱,使得炎易雲忍不住伸手往額頭按去,觸手卻是正常的體溫。原本以為只是一時錯覺,卻沒想到那股熾熱的感覺愈來愈強烈,幾乎要將額頭灼開一個洞一樣。
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炎易雲支持不住地摔倒在祭壇之下。見狀,沙耶連忙三步併作兩步地躍上祭壇,伸手將他扶起。
「喂,阿雲,你怎麼了?」
沙耶的語氣裡有難掩的緊張,然而不論他怎麼呼喚炎易雲也沒有絲毫反應。感覺到懷裡的人體溫高得嚇人,靠著二人身體間的觸碰,沙耶清楚地感覺到炎易雲皮膚之下的異動,彷彿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一般。
沙耶眼神求助似地看向站在祭壇下的木樨,然而後者卻沒有任何動靜,只是靜靜地看著炎易雲緊閉著雙眼在沙耶懷裡顫抖。
站在木樨身旁的沙魯眼見如此,再也忍不住地對木樨大吼:「喂,木樨,阿雲怎麼了?」
『那不過是他體內的龍神之血與龍珠產生共鳴而已。』
空氣中卻迴蕩著一道低沉的聲音,一隻有著像老鷹的頭一樣的野獸從不知何時出現在祭壇之上,拳頭大的眼珠一瞬也不瞬地看著沙耶懷裡的人。
沒有想到獅鷲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沙耶大吃一驚,先前在山上受到獅鷲襲擊的恐懼猶在,但是他卻沒有轉身逃跑,只是將懷裡兀自昏迷不醒的炎易雲抱得更緊。看見他的反應,獅鷲竟然低聲笑了起來。
『不用擔心,我不會攻擊你們的。』
直到這時候,沙耶才發現眼前的獅鷲竟然正在和自己說話。
「你…你會說話?」
『說話嗎?嗯…或許吧,我不過是讓你能夠理解我的想法而已。只要我希望你能理解,你就能知道我在想些什麼。』獅鷲一邊說著,一邊邁開牠的步伐往沙耶走近,『好了,你們千里迢迢將他帶回來祭壇,為的就是要終止契約吧?』
「終止…契約?」
沙耶茫然地看著獅鷲,卻無法理解牠話中的含意,反倒是躍上祭壇的木樨開口接過牠的疑問:「是的,我們希望能夠取回雲焰的龍珠,喚醒龍神的力量。」
「雲焰?」緊跟在木樨之後也踏上祭壇的沙魯聽見她嘴裡喊出的那個名字時,忍不住大吃一驚地喊出聲來。
然而彷彿是沒有聽見他那一聲驚呼似的,木樨繼續對獅鷲這麼說:「失去了象徵心臟的龍珠,我們無法喚醒他體內沉睡的靈魂,所以我們希望您能夠終止當年與龍族定下的契約,將龍珠歸還。」
『樹皇之女啊,你知道終止契約代表著我將前往冥府之國,沉睡在神鳴之山底下的亡靈怨魂將不再有人可以鎮壓,儘管如此你仍然想要這麼做嗎?』
「我以木樨之姬的名義向您保證絕不會讓三千亡靈離開神鳴之山,在決定帶著這孩子來找您時,我就已經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了。」
『啊啊…所以這一次,你們終於下定決心了嗎?』那一瞬間,獅鷲看向木樨的眼神閃過一絲讚賞。
「等一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直默默地聽著木樨和獅鷲對話的沙耶到這時候終於忍不住打破沉默,雖然早在卡蕾娜堅持要收留來路不明的炎易雲,到要求他們兄弟二人陪著他一同前往龍族時,他就隱約覺得炎易雲的身份必然十分不尋常。可是現在從木樨和獅鷲話裡的意思聽來,他懷裡的這個人竟然是在百年前降下赤煉之火的雲焰。
似乎是可以察覺到沙耶的心思一般,獅鷲低聲笑了起來:『是雲焰又如何?不是雲焰又如何?這天地間的一切本來就是受到你們的呼應而來,生是如此,滅亦是如此。你又如何能將召來赤煉之火的這頂大帽子,硬是扣到雲焰身上呢?』
「你的意思是,阿雲真的是雲焰?可是他不是龍族的人呀!」站在木樨身後的沙魯吃驚不亞於沙耶,他還記得之前炎易雲不只一次嚴詞否認自己不是龍族的事,怎麼轉眼間他就突然變成雲焰了。
『他是他,雲焰是雲焰,唯一相同的只有他們身上流有龍神之血。』
「是…御風嗎……」
矇矓間,炎易雲渙散的意識重新凝聚起來,依稀聽到木樨他們正在和另外一個他從未聽過的聲音對話。勉強睜開眼睛看去,卻發現竟然是曾經載過他的獅鷲獸。
『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是誰告訴你的呢?』
「銀月…是他告訴我的……你…居然會說話了?」全身仍然不自由主地顫抖著,呼吸間也盡是灼熱的氣息,但是炎易雲還是回答了獅鷲的問題。
『是的,因為你回來了,所以我才會從深深的沉睡之中醒來。』
炎易雲看著獅鷲,卻不能夠明白牠話裡的含意,然而耳邊卻不斷傳來像是心臟在跳動的聲音,全身彷彿就要被撕裂開來般的,劇烈的疼痛像火一般地燃燒著。炎易雲剎那間只覺得自己頭痛欲裂,讓人幾乎無法承受的壓力使得他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呻吟。
同一時刻,原本將炎易雲抱在懷裡的沙耶突然像被火燒到似地鬆開雙手,從地上一躍而起,一臉驚魂未定地看向滑落在祭壇上的炎易雲。
沒有想到沙耶會突然將炎易雲扔在地上,沙魯發出一聲像是責怪一樣的驚呼聲後,就要伸手去夫炎易雲,卻在碰觸到他的身體之前被木樨所阻止。
「他現在全身上下都是真炎之氣,隨便碰觸他的話是會被灼傷的。」
「咦?」
『木樨,帶著他們退下祭壇。』
獅鷲對木樨做出這麼一個要求之後,便不再理會兀自發出驚呼的沙魯,直接刁著炎易雲跳到祭壇的神臺之上。當牠將再次陷入昏迷的炎易雲平放在神臺正中央時,便仰頭朝天發出一聲宛如怒雷般的吼聲,震得所有人耳朵生疼。
知道獅鷲想要做什麼的木樨不顧二個小藥師的掙扎,一手一個地拎著他們躍下祭壇,退到岩壁之下。
「等一下,牠要對阿雲做什麼?」
「終止百年前定下的契約,歸還雲焰的龍珠。你現在最好乖乖地站在結界裡,不然哪怕只是一小片流熒飛屑也可以將你瞬間燃盡。」
木樨難得語氣嚴肅地對還想輕舉妄動的沙魯出聲警告,同時雙手在胸前捏成指環,吟頌著召喚結界的咒語。
聽完木樨的警告之後再次抬頭看向祭壇的沙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原本朗朗晴空在瞬間烏雲密布,黑暗在剎那間籠罩神鳴之巔,惟獨由白石所砌成的祭壇不斷綻放出眩麗的光采,立在祭壇周圍的七面巨石也紛紛射出一道道強大的光束直沒入天際,刺目的強大光芒瞬間將神臺上的二道身影吞沒。
以祭壇為中心,挾帶著真炎之力的熾熱氣流捲起宛如龍捲風般的漩渦,化作迅猛的狂風直沖而上。足以將天地萬物在瞬間燃成灰燼的火焰霎時像是被囚禁已久的猛獸一樣呼嘯而出,即使是待在木樨所張開的結界之中,沙耶和沙魯仍然可以感覺得到那驚人的真炎之力。
「這就是赤煉之火嗎?」
「這不過是屬於龍神的真炎之力,如果是赤煉之火的話,光靠這面小小的結界又如何抵擋得了?」
木樨一邊回答沙耶的問題,一邊凝望著那一片火光之中的身影。七千年前龍神因為染上無法洗淨的血腥,以及死去亡靈的詛咒而形體消散,在天地間涵養了數千年後才又凝聚出形體重新誕生於碧潭之中。
卻沒想到數千年來的權力讓龍族變得腐敗墮落,內心早已經被黑暗所侵蝕。逼得龍神之血還沒有完全覺醒的雲焰召來赤煉之火,至此再也沒有人能夠停止命運之輪的轉動。
然而這一次,木樨卻是無論如何也不希望看見這片大陸最終被黑暗所吞噬。七千年前龍神寧願身形消寧願孤軍奮戰至最後一刻,就是不願意降下滅天之火造成生靈塗炭,現在她又怎麼忍心眼睜睜看著龍族滅亡,讓幻界走向虛無永夜。
  纖細的手指因為握得死緊而微微泛白,在木樨那對宛如碧玉一般的眼睛裡,有著堅毅絕決的光芒。



=======================================


終於又把鏡頭拉回阿雲這邊了
可是說真的我愈來愈討厭寫到他了啦...Orz
有他就好難寫啊..都是我不拿手的場景....(吐魂狀態)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muunhsu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