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從暗門中閃身而出後,宋連成順手將書架推回,書房又恢復原本的模樣,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異狀。正當他取下懸掛於牆上的長劍打算衝出房門時,卻在伸手推在門上時,感覺到凜冽的殺氣迎面撲來,連忙向後退開數步。
只見無數銀針在瞬間射穿木門,釘在地下直沒入底。瞪大的雙眼掃過地上那觸目驚心的銀針,宋連成若再晚個一秒,只怕就要被變成刺蝟了。
門板被緩緩地推開來,一名罩著純白貂裘的俊秀青年輕輕飄進房裡,看見他足不沾地輕飄飄的模樣,宋連成忍不住嚥了一口唾液。眼前這人若不是鬼魅,就是內力極為高深的難纏對手。
「是曹宗翰要你來殺我的?」
曹宗翰是當今相國,這些年來寒翠山莊靠著他在達官顯貴之間通行無阻,只不過天底下沒有白吃的飯局,更何況是曹相國設下的洪門宴。這些年來他要寒翠山莊做的事情愈來愈背離宋連成的義理,也造成二人最後合作破局的導因。
「區區一名國相,還使喚不動我。」穿著白貂裘的俊秀青年輕聲笑道,月光從他身後敞開的門扉傾洩而下,全身籠罩在月光之下的身形顯得有些迷離。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青年向宋連成欺近數步,卻仍保持一段距離,讓他能夠看見自己繫在腰帶上的令牌。在看見那枚漆黑如墨的鬼頭令牌時,宋連成忍不住驚出一身冷汗。
「鬼影門的懷殤公子!?」
著名之殺手驛站「鬼影門」所到之處無一生還,只是宋連成卻萬萬沒有想到傳聞中的鬼影之主懷殤公子竟然會是眼前這名年齡不過二十上下的年輕人,難怪他的全身會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喊出我的名字,就註定你活不過今夜子時。」懷殤低聲笑著,那俊秀的模樣卻是怎麼也讓人無法想像他會是殺人如麻的鬼影門主。
「宋某做惡多端,今日死在他人手裡也不意外,只是希望懷殤公子放過山莊裡其他人,一切惡果由宋某一人承擔。」
「恕難從命,鬼影一出,絕無生還。」
「那就恕宋某得罪了。」
一語未盡,宋連成手中長虹應聲而出。他能在江湖上遊走數十年,除了交際手腕之外,靠的不外乎是那一身武學。今天無論如何,他都不希望因為自己一步之差,累得全莊之人盡數受難。
「呃……」
只是宋連成的劍再怎麼快,也快不過鬼影的催命符,劍尖就抵在懷殤纖細的頸項上,卻怎麼也無法再往前遞出半吋。宋連成只覺得喉咽一陣火辣刺痛,一口氣竟提不上來。
也不見懷殤公子的手有揚起過,但在那電光火石間,三、五枚銀針已經直沒入宋連成頸間大穴,封死了他的氣道。只見懷殤右手一抬,宋連成霎時感到一股惡寒劃過自己的頸項,之後便聽見重物墜地的聲音。因為封了大穴,宋連成被斬首後並沒噴灑出大量鮮血,而是在屍首墜地後才開始泊泊流出。
「公子。」一道身著夜行衣的人影迅速掠至門口,垂首單膝跪地,語氣恭敬地輕喚。
「都清理了?」
「是。」
「送回去給堡主交差。」眼神裡沒有焦距,懷殤只是面無表情地將手中首級扔向黑衣人。
攤開懷裡油布熟練地將還在滴血的首級迅速包好,黑衣人卻沒有立即離去。見狀,懷殤不由得劍眉一挑:「有事?」
「玄京大人到了。」留下這一句話,黑衣人的身影便沒入夜色之中,如同來時一般悄然無聲。
從黑衣人口中聽見的名字讓懷殤忍不住皺起眉頭,那個人居然還派人來監督自己辦事嗎?還不及細想為何玄京會出現在重慶城,耳力好的懷殤聽見了些許細微的聲響,足下一蹬閃身而出,順手還將房門推回原位。整座書房就像是完全沒人踏進去過一般,除了地上橫臥著一具無頭屍體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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