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眾人眼前便出現讓人頭皮發麻的一幕,原先塗滿瀝青的牆面開始出現龜裂,而那些圓形突起物竟然就是一隻隻蜣螂。只見它們一邊發出刺耳蟲鳴,一邊開始挪動,緊接著就這麼一隻隻從瀝青裡鑽出來。


  在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那沉默寡言的小哥突然喊了一聲快走。剎那間所有人回過神來,只是這一路過來都是單行道,往回走的路上全是埋了蜣螂的瀝青牆,想走就只能推開眼前石門躲進去而已。


  剛才親眼目睹這些蟲子的可怕,幾乎是所有人都貼到石門上去使出吃奶的力氣去推。至於發聲的小哥則是舉起手上的小黑刀,以極快的刀法將第一批破土而出的蜣螂一隻隻劈成兩半。而阿甯則是趕在其他的還沒衝出來之前一槍一隻,給個快活。


  只是這樣的清理速度遠不及蜣螂破土而出的數量,在阿甯彈夾用盡時,石門也終於被推開至容許一人通過的空間,一群人忙不迭送地擠進石門之後,就連那小哥也迅速閃身入內。


  吳邪見他閃入門內之後,立即雙手貼上石門使勁一推,方才動用四、五個大男人花了幾十秒使勁推才推開的門扉,竟然在短短一、兩秒內就被他推得重新閤上。有幾隻速度較快的蜣螂趕到門邊,還來不及鑽進門內就被厚重的石門直接夾死。


  石門的厚度夠,毫無懸念地將那些蟲子擋在門外,他們甚至聽不到一丁點外面的動靜。剛才一陣兵慌馬亂的,幾隻探照燈幾乎都被扔在外頭,也不知道誰折了一支冷煙火充當暫時照明。除了冷煙火照明範圍裡能看見眾人臉上還帶著尚未褪去的恐懼外,四周是一片無止盡的黑暗。


  藉著那支冷煙火的光,阿甯拿出自己的備用手電筒扭開,一照之下發現石門之後仍是緊接著一條通道,只是通道底部乾淨許多,沒有像外面一樣的泥沙,牆面上雖然也淋了瀝青,卻沒有那一顆顆狀似肉瘤的蜣螂。


  阿甯拿著手電筒領頭走在前面,通道的盡頭一片漆黑,手電筒的光也照不透,所有人摒氣凝神地跟在阿甯身後,只有吳邪總覺得心神不寧,好似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在往前走出一段路之後,來到一個丁字路口,阿甯停了下來,幾乎是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吳邪。後者張開嘴正要說話時,一旁的胖子突然指著其中一條通道說:「聽聽,好像有動靜。」


  阿甯將手電筒轉向他指的那個方向卻照不什麼特別的,為了看得更清楚一點,她舉著手電筒慢慢靠近,這時所有人也清楚地聽到從通道的另一邊傳來一陣類似於共振的動靜,乍聽之下彷彿是耳鳴一樣。


  吳邪反射性地捂住雙耳,因為那樣的聲音實在讓人感到不舒服,然而他隨即意識到那是什麼聲音。


  那是昆蟲震動翅膀的聲音,聲音非常密集,這說明了它們的體形不大,而且數量也不少。


  黑暗中首先出現的是一大團黑色的霧氣,但若是看得更仔細些便能發現那一團「霧氣」是由無數的黑色小蟲所組成。


  也不曉得是誰發聲喊跑的,一夥人拔腿就往反方向跑去。有了先前在石門外的經歷,吳邪下意識地朝牆上一看,突然發現四周有些不對勁。牆面上的瀝青突然蠕動了起來,彷彿整個通道在瞬間活過來一樣。


  剎那間吳邪意識到牆壁上泛著光澤的並不是瀝青,而是大量體形大小僅鈕扣大小的黑色甲蟲。


  「是蟲子!」


  在吳邪撕聲大喊的同時,無數黑色小甲蟲從牆面飛起,整條通道都被蟲子佔滿,前後完全看不到盡頭。


  離牆面較近的人瞬間就被蟲陣所包圍,裸露在外的皮膚沾到蟲霧的瞬間像是被潑到溶劑似的立即潰爛,但吳邪知道那是因為大量的甲蟲咬破皮膚鑽進體內所造成。


  為了不讓那些甲蟲也把自己的臉咬成爛肉,吳邪拼命揮舞雙手試圖將驅散甲蟲,然而還沒起到任何作用,雙手已經傳來鑽心刺骨的疼痛。


  他發出一聲慘叫,腳下的速度頓時慢了下來,這時他才發現原先跑在前面的人早已倒下,痛苦的哀號聲充斥在通道裡,竟無人倖免。


  就在吳邪以為自己會在這個鬼地方被甲蟲分食殆盡時,一股溫熱的液體突然濺到他的臉上和手上,火燒般的疼痛頓時減輕不少,甚至可以聽到那些甲蟲發出驚慌失措的吱吱聲。


  還不及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吳邪只覺得一股大力將他從地上拽起往前跑去,踉蹌了幾步之後他總算跟上對方腳步,這才發現拉著他逃跑的竟是那位小哥。


  緊追在後的胖子呲牙裂嘴地罵著,吳邪這才發現自己身後還跟著兩個人,分別是胖子和阿甯。後者的臉色十分難看,裸露在外的臉部、頸部和雙手佈滿被甲蟲咬傷的痕跡,鮮血淋漓,但奇怪的是此時他們身上卻一隻甲蟲沒有。


  四人拔腿沒命狂奔出好一段路後再不復聞其他人的號叫聲,也不見那一大片的黑霧再追上來,也是直到這個時候,吳邪才發現那小哥抓著自己手腕的那隻手正在流血。


  「你受傷了!?」吳邪驚聲大喊。


  「我說小哥,你那血要還在流就分些給我,我屁股上還有幾隻蟲在咬著啊。」胖子有些面容扭曲地蹭了過來,也不管人家意願,直接一手扶在牆上,一手就把屁股上的褲頭給往下拉。


  阿甯眉頭一皺別過頭去,那小哥則攤開流血的那隻手掌,一甩手將血濺上胖子裸露在外的屁股。只見那些原先已伏在皮肉上咬的甲蟲被血濺到後像是被火星子似的,一隻隻瘋狂扭動著、逃竄著,不一會兒全都逃了出來。


  吳邪看得目瞪口呆,還沒反應過來,那胖子已經翻過身靠在牆上,邊拉上褲頭邊說:「我說小哥你這寶血比殺蟲劑還好用啊,連這些食肉蟲子都怕了。」


  那小哥依然默不作聲,只從口袋裡抽出一卷布條繫在手掌上。傷口看上去不像是被甲蟲咬傷的,反而比較像是自己拿刀劃開的,而且下手的力道控制得很好,劃得不深,繫上布條後幾乎已經沒什麼在出血。


  雖然順利逃出生天,但一支十人隊伍死傷過半,阿甯即便心理素質再強,到這時候也不免面露疲態,抹了一把臉強打起精神後開口說:「這次的任務算是徹底失敗了,剩下不到兩個小時,我們得抓緊時間找到路退出去。」


  「我說要走原路退回去是沒門的,可這往前走誰知道還會遇到什麼鬼東西?」胖子沒好氣地拉上褲頭,怎料一時失去平衡撞上牆面,一個巴掌大的石塊就這麼被推了進去,發出輕微的聲響。胖子一時錯愕,說:「哇靠,這是建築瑕疵啊!」
 
 








  時間回到十多個小時前,一輛黑頭車率先阿甯一行人抵達蘭州,坐在駕駛座上的是悄不作聲地帶走吳邪筆電的潘子,副駕駛座上的是一臉開懷笑意的黑眼鏡。


  潘子一邊照著導航指示將車子駛往沓無人煙的郊野,一邊忍不住對黑眼鏡抱怨:「早知道你已經找上花爺合作,那天我就能在車站直接把圖交給花爺,這樣也不會累得小三爺被拖下來蹚這渾水。」


  當初阿甯找上吳三省合作時,後者便找來黑眼鏡加入自己的隊伍作幫手,在吳家人一昏迷一失蹤的情況下,潘子只能想到這個同樣深得三爺信任的神秘客,卻不料找上他幫忙時才發現此人已經和解當家達成共識。


  在一陣交涉之後,潘子將從吳邪那裡取得的地圖交給黑眼鏡,三人決定甩開阿甯他們搶先一步進入最後一個黃泉之眼。只不過,三人進入泉眼的理由卻不盡相同。


  「就是要讓你把東西交到吳邪手上才行。」黑眼鏡漫不在意地說,但這句話卻引來後座解雨臣的注意,只見他停下發送短信的動作,抬起頭看向黑眼鏡。


  黑眼鏡從後視鏡上看到他的動作,只笑了笑說:「就算潘子沒找上吳邪,阿甯那夥人也還是會找上他的。再說要不是他,我們得花多久才能搞清楚那幅圖在表示什麼?」


  解雨臣沒回答他,只低頭將短信送出後,沉聲問:「你安排讓人將他們引到假泉眼,能確保吳邪不會有事嗎?」


  「都說是假泉眼了還能有什麼事?」黑眼鏡啞然失笑,「再說他們隊伍裡面還有啞巴張,我已經跟他說過吳家少爺的重要性,他是肯定會多關照著點的。」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在黑眼鏡的安排下順利進行,他拿著吳三省留下的片段訊息和吳邪重新解出來的地圖來到真正的黃泉之眼,打算帶著解雨臣下去取出那些價值難以估算的古物。至於潘子,他也只是照著先前吳三省交待的事情蒙著頭做下去,究竟再次進入泉眼做什麼,大概也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了。


  進入泉眼前,黑眼鏡分別給了解雨臣和潘子一塊黑不拉嘰的東西,讓他們揣在懷裡別掉了,保命用。


  潘子沒多問一句就收下了,可解雨臣卻蹙眉將那東西拿在手上反覆細看。這東西的手感太奇特,讓他想起了之前曾經手的一批骨董。而且縱使這東西不知透過什麼手法帶著一股奇特的香味,卻仍掩不住那死人骨頭特有的氣味。


  「這到底是什麼?」解雨臣問。


  「泡過強效殺蟲劑的紫藤木。」黑眼鏡說得輕佻,見解雨臣臉色一沉,連忙補充說道:「你覺得那是什麼就是什麼,總之帶著這東西,下到泉眼才不會驚動到底下那成千上萬的蟲子。」


  三人帶齊裝備後便連夜進入黃泉之眼,只是此時的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阿甯她們所下的那個泉眼竟然也是危機重重,更沒想到他們會先後遇到蜣螂和螭蟲而誤打誤撞摸到另一個機關入口。


  在吳邪等人被成群的小黑甲蟲追得四處逃竄的時候,他們已經順利進入地圖上所標誌出來的地宮之中,只是說是地宮,也不過是一個碶得方整的空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大約一百平方米。四面牆上繪滿了先前他們在三門峽看過的那種壁雕,可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黑眼鏡像是早就猜到會是這個結果,仍舊帶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倚在石門邊上,看著解雨臣拿出手機開始攝影、攝像。至於潘子則是繞著整個方室轉了一圈,最後停在左側一面石牆前,出神地盯著上面的雕畫。


  黑眼鏡笑了一聲,正打算出聲喊人,腳下突然一陣劇烈的震動,讓他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不會吧?這都能讓他們碰到機關?」


  潘子和解雨臣這時也已經回到石門邊,後者劈頭就問這是怎麼一回事,黑眼鏡只能無辜地聳了聳肩:「看樣子是另一邊有人觸動了機關。」


  解雨臣神色一變,問:「你不是說他們走的另一條路通不到這裡嗎?」


  「理論上是這樣說沒錯,但世事總有個萬一,沒準是哪個黃河地質專家依著GPS還是把他們給拉回正道上了也不一定。」


  解雨臣睨了他一眼沒再回話,直接繞過他往剛才震動傳來的方向跑走,只不過跑出沒幾步便被黑眼鏡給攔下:「大水一來誰也救不了誰,再不逃命就遲了。」
 
 








  這邊胖子見所有人一臉陰晴不定地看著自己也知道闖禍了,訕訕地笑了幾聲之後說:「別都板著一張臉啊,不過是壓壞了一磚,你們看不也沒什麼事嘛?」


  「怎可能沒什麼事?」吳邪說:「姑且不論黄河底下原先就埋藏了許多古人智慧,這一路上看到的建築也顯示近代曾有人修築過這裡,誰知道剛才你是觸動了什麼機關?」


  「別說了,」阿甯匆忙打斷他們倆的對話,「聽聽,好像有動靜。」


  在阿甯的提醒下,吳邪才發現他們所站的地方隱隱在震動著,和站在平交道邊上的那種感覺很像。這時候站在最前頭的小哥突然喊了聲「走」,吳邪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人已經被他拽著狂奔而去


  阿甯和胖子對視一眼,二話不說立即追了上去。小哥的速度快得像脫弦的箭,要不是他還拉上吳邪,只怕他們根本就跟不上。只見小哥的速度愈來愈快,被他拖著跑的吳邪跟到腳步已開始出現紊亂,而這時候他們也開始聽到身後傳來更大的動靜。


  那是彷彿千軍萬馬朝著他們直奔而來的聲音,而且距離他們愈來愈近,幾乎就在他們身後。


  胖子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看之下不由得驚呼出聲:「我操!哪來的大水?!」


  「還問,不就你引來的?」


  阿甯橫了他一眼,加快腳步追上已將距離拉大的小哥。其間他們跟經過無數個路口,帶頭的小哥也不曉得是真的認得路還是慌不擇路,腳步絲毫不停地左左、右右向前奔去。


  彷彿大壩洩洪般的大水緊追在後,幾個轉彎之後大力拍落眾人頭上。吳邪一路被拽著跑得天昏地暗,根本什麼也顧不上,只知道那一瞬間小哥回過頭將手伸進他的背帶裡,抽出氧氣組的咬嘴塞進他的嘴裡。


  下一秒,一股重力重重壓在他的後腦勺和背上,整個人瞬間被往前推出數尺,狠狠撞上通道盡頭的岩壁。強烈的撞擊幾乎將他肺裡的空氣全部擠出,連嘴巴裡的咬嘴也咬不住,一連吞進了好幾大口水。慌亂間他伸長雙手想去抓回咬嘴,卻什麼也沒有抓到,只知道整個人被水流帶著,不知往何處漂流而去。


  剛才的劇烈奔跑已經讓他幾乎缺氧,如今天被大水覆蓋,接連撞上幾次岩壁之後,吳邪只覺得意識逐漸模糊,在陷入昏迷前,他突然想到自家老爹似乎根本不知道他跟人到了這麼一處鬼地方來……
 
 








  另一邊的黑眼鏡終究沒能攔住解雨臣,所以他們非但沒有來得及趕在大水覆頂前逃出去,甚至還不要命地往大水的方向跑去,直接一頭撞進洪水之中。


  瞬間的洪流幾乎讓人窒息,卻阻止不了解雨臣尋找吳邪的決心,他用力蹬腿對抗水流的衝擊,努力讓自己不被大水帶得更遠……因為他知道吳邪就在眼前這一片大水底下,等待他的救援。


  他無法解釋這是怎樣的心情,唯獨那個人,就只有他可以牽動自己的思考,將自身安危列於其次,只是迫切地想要盡快尋找到他的身影。


  然而一直到他被大水的作用力沖出地宮也沒能找到吳邪,他不死心地在水中一次又一次地來回尋找,直覺告訴他吳邪就在這一片水下,就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怎麼也不能錯過。


  他們在地宮中耗去許多時間,此時天色已明,陽光透過層層波紋灑落下來,增加了不少可視度。就在這個時候,解雨臣驀然抬首,看到流蕩的波光中有一個人影向下墜落。


  一般氧氣組的供氧時限是三十分鐘,不過解雨臣急著找到吳邪,體力付出過大,氧氣量消耗得也快,氧氣筒到這時早已見底。血液中過量的氮讓他大腦幾乎停擺,只困惑地睜大眼睛看著那個人在一片深水中緩緩落下,猶如一片飛羽。


  寂靜中那人張開雙臂從他面前滑過,水波在他臉上映出像霧一樣的光暈,然而他的雙眼緊閉,彷彿熟睡一般。


  解雨臣著魔似地看著那張臉從自己眼前滑落,蕩漾出一圈圈的波紋,他的視線隨著移動,絲毫捨不得移開寸許。然後,他低下頭,看到腳下是一片無止盡的黑色深淵。


  剎那間一個來自心底的聲音宛如雷擊般擂中他的心弦,將他全副心神喚回:抓住他!不能讓他跌下去!!


  解雨臣猛然翻身下潛,急忙追上那道仍在不斷沉淪身影,將他緊緊抱住。吳邪身上的裝備在大水來襲時被沖走,然而兩個人的重量疊加在一起讓解雨臣一時間竟也被帶著往下墜。


  缺氧造成的暈眩讓解雨臣的視線開始模糊,肺部也開始產生劇烈的疼痛,他抬頭往上看卻什麼也看不清楚,前方漫漫沒有盡頭,底下卻是一望無盡的黑暗虛空。


  可是這並不足以讓解雨臣感到絕望,只要這個人還在自己的懷裡,他就沒有絕望的權力。他一手環著吳邪的胸口,只用單手划水,同時用力蹬腿努力將人往上拽。


  然而心跳沉重得每一下都像重擊,狠狠敲打在鼓膜上,令雙耳產生嗡鳴。頭頂上的光明虛幻得像是觸摸不到的天堂,底下卻是一步之差的地獄。他低下頭凝視吳邪,那緊閉的雙眼和失去血色的臉龐讓他心裡不由得一抽。


  無法感覺到吳邪的心跳,也沒有在他的口鼻中看到任何一個氣泡冒出,解雨臣甚至有種他已經死去的錯覺。


  這時候放開手,自己還有機會游上去。但是解雨臣只是側過臉,將雙唇覆上那個在夢中親吻過千百次的地方,試圖將最後一點氧氣送過去。


  然後,他將手臂收得更緊。什麼都能放手,就只有這個人不能放開,沒有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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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喔~終於更到我最想寫的一段啦!!這次更新的量比之前的多了差不多兩頁的量吧?
趕完進度後我又要縮回去繼續開發客戶了,所以接下來會再次進入公事忙碌期這樣(淚目)
覺得寫得還可以的讀者們記得留個爪印嘿... 要有留言作者才有寫文的動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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